PuraBlanca

XXXV. Silence.

　　Severus直截了当的猜测让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我咬着唇拼命摇头，想张嘴否认却又觉得任何的理由都显得苍白无力。早上独自离开的确是因为我在害怕，我害怕即使等待他也不会出现，害怕自己的希望再次落空，害怕像个笑话一样孤伶伶地在站台上而身后有无数看不清的人在掩着嘴冲我指指点点。而现在其实我的恐惧更甚，我更怕他继续误会下去，恐惧会失去他，会再次成为那个孤独而落寞的自己。怯懦如我选择了逃避，正如我刚才倒退的那一步，我选择离他越远越好，好似这样所有一切我所恐惧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即使这个想法是如此幼稚而又可笑。

　　他嘴角上扬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里充斥着浓烈的讽刺。我太清楚他是如何自傲而又敏感，而我的举动定然会让他误会，会让他竖起全身的尖刺用自厌包裹着自己，张了张嘴想要告诉他我的恐惧与担忧，但所有的言语却仿佛一瞬间堵在了嗓子眼里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到最后也只挤出了几个单词：

　　“Severus，对不起…我——”

　　“哈，Lynn小姐有什么好觉得对不起的，毕竟是本人让你觉得不快，有所冒犯还真是抱歉——”他抱着胳膊直接打断我的话，眼神里的自嘲让我觉得如果再不伸手抓住便可能会永远失去他一般。

　　“等等，Severus…”我死死抓着Severus衣服的下摆，低垂着头逼迫着那些拥堵的词句从喉管里一个一个蹦出来，“对不起，我…我的确，我承认我的确在害怕…我怕你不会来，我…我以为你不愿意…我以为你可能…要下午才会来，我想你白天可能会有其他事情要忙…”

　　我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到几乎消散在风里，原来紧抓着他衣服的手也松开来，无力地垂到身旁。我原以为他会直接转身离开或者用尖刻的词句嘲讽我那拙劣的借口，可没想到他像是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道：“走吧。”我震惊地抬起头，却见他别过脸并不看我，只是淡淡地说道：“你不是说要去转转么？还是说你又改主意了？”

　　Severus抬腿便走，看我依旧呆楞在原地这才停了下来，“你是站太久变成冰雕了吗，Charlotte？还是底下有毒触手缠住你的鞋子让你抬不动腿？”我撇了撇嘴腹诽着他这张淬了毒的嘴，飞快地跟了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手，在感受到他瞬间僵硬的胳膊刚想缩回来时却反被紧紧握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着快步往人流涌动的地方而去。

　　多年来在Hogwarts的生活让我们几乎遗忘了圣诞节真正应该是什么样子，更别提我们从未在此期间来过伦敦，所以此刻只能像无头苍蝇似地随着人流的到处乱转。但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最快可以通过人群传递出来的，那便是热闹的氛围。就如同这座城市的街头一样，拥挤的人潮嘈杂的议论琳琅满目的店铺，今日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而我们好像也被他们所感染所牵引着一般，随着他们一同朝着某个方向前行。

　　但凡让我找一个词语来形容伦敦的圣诞，那大概就是梦幻了吧，即使我们漫无目的却还是依旧被满目的圣诞彩灯所震撼。无论是牛津街上亮起的雪花还是摄政街上形态各异的天使，Selfridges百货外宛若星芒的灯球抑或Carnaby街道上别具一格的霓虹灯牌都让我们目不暇接。我与Severus避开人潮拐进一条小巷，却不期然撞见了一队报佳音的孩子们，打扮成天使的女孩儿刚好敲开一户门唱着熟悉的圣诞颂歌，而我与他就站在角落里静静地聆听这干净的声音，直到他们做完祷告吟唱完诗歌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我其实一直很是好奇为何巫师们也要过诸如圣诞与复活节这样的基督教节日，明明他们并不信奉基督而是梅林，甚至教廷还曾有过猎巫运动，但他们依旧乐此不彼地一边鄙夷着麻瓜一边却过着麻瓜们的节日。而Severus对此的解释则是大概巫师们也需要娱乐，可偏生他们的精神文明极度贫瘠，空泛的大脑不足以让他们想出足够精妙的点子或者逻辑缜密的故事，连娱乐也只能从麻瓜这拿来便用。即使让他们将梅林的生日当成节日估计他们也是不乐意的--都是巫师，不过是早死罢了，凭什么要成为人人为你庆贺的理由。我挑了挑眉不置可否，问他要不要去教堂看看是怎么做弥撒的或者听听唱诗班，他却摇了摇头轻嗤一声，表示像我们这种毫无信仰与敬畏之心的人还是不要亵渎那种地方为好。

　　虽是平安夜但依旧有些圣诞集市还在开放，让我们多了不少打发时间的去处，可无论是牛津街还是柯芬园的集市似乎都让Severus怏怏不乐，尤其是当我兴奋地拉着他在每个小木棚子前驻足，或者把那些闪闪发光的新奇玩意儿指给他看的时候他一瞬间流露出来的忧郁及灰败都让我手足无措。

　　我最终只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现告诉他我饿了将他扯到河畔边的集市，却把所有买下来的食物一股脑全塞到他手里表示自己不爱吃，直到他拧着眉艰难地咽下最后一块牛肉馅饼抱怨自己快成我的垃圾桶了，冲我嘶嘶如果再买吃的他会帮我直接塞进嘴里这才罢休。我虽面上不显依旧笑得眉眼弯弯，手却在兜里摩挲着那个小礼盒一阵发愁，依着方才在集市上的样子我大概能猜得到Severus在收到礼物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也许会当场拒绝竖起全身的铠甲，也许会找个机会让人把礼物还给我接着躲起来，也许他会收下但那些刻薄嘲讽的语句就会在洒向我的同时也刺伤自己。

To Be Continued.

赠礼AR.